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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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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

“當然啦。”薛蓁蓁指了指顧淮安拿著的那支她做的糖畫,“你有這樣的手藝,可是能幫我們大忙呢。”

蘇青緊張地舔了舔唇:“可是,奴家畢竟是一介女子……”

“女子怎麽了?”

薛蓁蓁指了指自己,又指了指薛娥。

“我們姐妹倆都是女子,女子也是可以靠自己的雙手吃飯的,再說了,你不是也是以女子身贏得這次糖畫大賽冠軍的嗎?”

蘇青卻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,黯然搖頭。

“奴家……還是不行,抱歉。”

說罷,她朝薛蓁蓁行了一禮,拿著那塊牡丹會員牌離開了。

周圍的群眾鬧哄哄地吵了起來。

“馬屁拍到馬腿上咯,她自己都不敢認這冠軍,我看還是得白大人拿第一!”

“就是就是,我投的白大人,這不得給我補償一杯免費的奶茶?”

場面一度變得有些難以控制,顧淮安見白宴茶似乎有幫薛蓁蓁解圍的意思,連忙搶先一步站了出來。

“大家都靜一靜!聽我說!投給白大人的客人們也別急,你們的奶茶,我顧某請了!”

薛蓁蓁嘴角抽了抽。

這什麽富二代行徑啊!

但最令人無語的是,他還真有說這個話的資本!

顧淮安話音一落,全場食客都沸騰了,整個大堂就像炸開了鍋一般。

“公子豪氣啊!”

“爽快!”

顧淮安也被這些言語吹捧得有些飄飄然,嘴角都差點咧到耳後根去了。

他用意味不明的眼光看了白宴茶一眼,接著轉身,瀟灑地一揮手宣布道:

“這還不算什麽,現在買月餅禮盒,在下還額外送各位一份炸雞!”

這話一出,購買月餅禮盒的隊伍也陡然增長了一倍。

薛蓁蓁頓感頭大,連忙把顧淮安往櫃臺後拉了兩步。

“你瘋了吧?且不說月餅禮盒已經快賣完了這回事,每人送一份炸雞,你知道那是多少錢嗎?”

如果沒記錯的話,顧淮安也就只是喝了兩杯奶茶而已,怎麽說出這等醉話?

顧淮安本來一直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,一聽這話,卻是極認真地看向她。

“我知道。”

一對上他的目光,薛蓁蓁差點被他眼中的灼熱星芒燙得說不出話。

這種似曾相識的錯覺……

難道自己最近真的特別擅長自作多情嗎?

白宴茶不動聲色地穿入兩人之中,將他倆的視線隔開。

“客人多,我幫你。”

薛蓁蓁剛想說“不用”,卻被他下一句話堵回去了。

“也算是你給我甲級會員的回禮吧。”

顧淮安哪裏看得了白宴茶占上風,連忙站到了櫃臺最前端,招呼著客人們來自己這裏結賬。

“大家來我這兒,我這裏結賬快。”

白宴茶斜乜了他一眼,不動聲色地站在了櫃臺的另一端。

薛蓁蓁則被兩人護到了身後,一時間有些腦子嗡嗡的,直到薛糖扯了扯她的衣袖才醒過神來。

“二姐,他們都喜歡你吧?”薛糖小聲地在她耳旁悄悄說道。

薛蓁蓁臉“噌”的一下竄上兩朵紅暈,順勢蹲下,看著他佯怒道:

“小孩子家家的瞎說什麽呢?”

薛糖撅了撅嘴,叉手說道:“小孩子才看得清楚呢,這兩位哥哥若是不喜歡你,怎麽會如此幫你?”

薛蓁蓁聞言,偷偷擡眼看了看他倆。

顧淮安一身紅袍,意氣風發,待客極為熱情。

像狗。

白宴茶則是一襲白衣,挑高束發,自帶清冷的氣質,不過嘴角卻若有若無噙著一絲笑意。

像貓。

實話實說,他倆確實都挺照顧自己的生意。

但如果他倆真的都喜歡自己……

那便是貓狗世紀大戰了。

薛糖見姐姐不理自己,連忙又搬出李小嬌當救兵:“不信你問問嬌嬌妹妹,她都看出來了。”

李小嬌像只小雞仔一樣蹲在兩人身邊,此時一聽到自己的糖糖哥哥提起她,連忙像毛絨玩具一樣瘋狂點頭。

“我知道,我知道,前兩天宴茶哥哥還問我知不知道蓁蓁姐姐最喜歡什麽動物呢!”

“那你怎麽說的?”薛蓁蓁還挺好奇她是怎麽說的,畢竟自己可沒跟李小嬌說過這事。

李小嬌“咯咯”笑道:“我說,宴茶哥哥,你看到姐姐的兔兔荷包了嗎?她肯定喜歡兔子。”

莫名地,薛蓁蓁想起了白宴茶剛才畫的那幅糖畫。

玉兔臥梅。

而自己不久前才說過他和梅花的氣質很配……

她的臉瞬間紅得發燙。

李小嬌明顯要更喜歡白宴茶一些,一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。

“蓁蓁姐姐,你什麽時候嫁給宴茶哥哥啊,這樣他就能天天教我畫畫了。”

而薛糖則顯然是顧淮安一派的。

“二姐,我看還是淮安哥哥更好,他可是日日都來呢。”

還沒等薛蓁蓁說話,兩個小孩兒就吵了起來。

“宴茶哥哥好!”

“淮安哥哥更好!”

薛蓁蓁被吵得腦仁兒疼,連忙起身去後廚抽了兩支棉花糖塞他倆手裏。

“別吵了,出去玩吧。”

薛娥本來在後廚的躺椅上躺著緩神,聽見響動睜開了眼睛。

“蓁兒,你怎麽過來了?那櫃臺——”

薛蓁蓁連忙將她扶著躺下,指了指前面大堂:“阿姐你只管休息,白大人和顧公子在呢。”

薛娥長舒了一口氣。

“那就好。”

一秒鐘後,她回過神來。

“等等,你說誰?”

“白宴茶和顧淮安。”

“……”

薛娥揉了揉太陽穴,撐了撐手臂,試圖坐起來。

然而因為中暑,她還是有些使不上勁,只得又躺了回去。

薛蓁蓁連忙端起水碗,用小勺舀了一口遞到她嘴邊。

薛娥抿了一口,緩了緩才說道:“蓁兒,你怎麽能讓客人替你收賬呢?”

薛蓁蓁放下水碗,無奈地攤了攤手,將剛才的場景給姐姐覆述了一遍。

“所以,也不是我不想,問題是這種情況,我也阻止不了啊。”

薛娥蹙了蹙眉,問道:“那白大人和顧公子真的沒有不滿?”

很顯然,薛娥的這種擔憂是多餘的。

此時的白宴茶和顧淮安像是展開了一種看不見的競爭,兩人雖嘴上不說,但實際上每個動作都在像對方宣戰。

在最後一位客人結完賬後,顧淮安點了點手中的賬目,笑得有些得意忘形。

“白大人,看來你還是不適合待在這裏啊,你畢竟是官,官商有別,你是知道的。”

白宴茶聽懂了他的暗示,神色毫無波瀾。

“不用顧公子費心,官又如何?商又如何?誰說得準今後會發生什麽變化呢?”

顧淮安臉上的笑意淡了些:“你不會想把她當作籠中囚鳥吧?蓁兒不是那種會甘心被你禁錮住自由的女子。”

白宴茶懶得同他解釋,剛想整理手中的賬簿,只見窗外一道刺目的閃光劃過,緊接著“哢擦”一聲巨響,暴雨傾盆而下。

他微瞇起雙眼,似乎看到門外有一個佝僂的身影在猶豫徘徊。

在後廚的薛蓁蓁也被嚇了一跳,朝院子裏望了一眼,只見雨落如註,砸得院內泥坑裏水花四濺。

她將加了些鹽的水碗遞到姐姐手中,這才朝大堂走去。

大堂中購買月餅的隊伍已經結完了,此時剩下的便是一些享用炸雞的常客了。

她朝櫃臺方向看了看,卻意外發現白宴茶和顧淮安兩人都消失了。

薛蓁蓁疑惑地偏了偏頭,擡眼看向屋外,似乎看到雕花木窗外有幾人身影在晃動。

時間回到兩分鐘前。

驟雨遽降,巫雲蔽日,室內光線少得可憐。

白宴茶和顧淮安交換了一個眼神,共同拿起一盞燭臺點燃朝門口走去。

陸炎和魏翼也立馬起身,跟在兩人身旁,手同時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上。

正當幾人快要接近那個佝僂的背影時,那人竟然轉過了身來。

是一個彎腰抱著嬰孩的憔悴女子。

她其實生得很是年輕漂亮,但因為抱著一個分量不輕的嬰兒,自身又消瘦得緊,難怪佝僂如此。

她看到這群神情嚴肅的男子,頓時慌了神,下意識就想往屋檐外跑。

可此時外面雨霧正濃,若是貿然跑出去,這懷中的孩子肯定會著涼的。

她嚇得嘴唇不住哆嗦,連求饒的話也忘了說,只可憐巴巴地用祈求的眼神看著他們,希望他們能夠放過自己一馬。

直到一個清脆如鶯鳴的聲音從屋內傳來。

“你們都站在外面幹什麽呢?”

薛蓁蓁提起兩把紙傘走到門口,剛想把傘遞出去,衣裙下擺就多了一分重量。

她低頭一看,一個陌生的女子一手抱著孩子,一手拽住了自己的衣角。

“小娘子,救救我吧!”

薛蓁蓁疑惑的目光從四人臉上掃過。

顧淮安連忙表示自己毫不知情:“我就是出來看看,我可什麽都沒做,是吧魏翼?”

魏翼點點頭,不動聲色地將佩劍往背後挪了挪。

白宴茶咳了兩聲。

陸炎心領神會,側過身,擋住了自己腰側的佩劍,緊接著看向他說道:“大人,我去給這位娘子倒杯熱茶。”

白宴茶點了點頭,將手中的燭臺遞給陸炎,向薛蓁蓁解釋道:“剛才在她在門口徘徊不前,擔心出事,所以來看看。”

那女子顫抖地拽著薛蓁蓁的衣角不敢放,因為淋了雨,嘴唇凍得烏青,一句話也說不出。

薛蓁蓁見狀連忙安慰道:“沒事沒事,他們都是好人,來吧,跟我進屋,吃點熱乎的。”

顧淮安使了個眼色,示意魏翼幫她把孩子抱進屋,只是沒想到魏翼才剛靠近了一些,那女子便立刻嚇得全身發抖。

魏翼有些尷尬,摸了摸鼻子,往後退了兩步。

薛蓁蓁只得靠自己的力量將她扶進了屋。

女子顯然很緊張,坐下之後雙手依舊緊緊地抱著懷中的繈褓,甚至人們連她手上的青筋都能看得清清楚楚。

陸炎端著一杯熱奶茶走了過來。

薛蓁蓁連忙接過,插上吸管遞給她。

“你淋了雨,喝點熱的會好些。”

女子沒見過這玩意兒,往後縮了縮,整個人抖個不停,同時眼睛一直警惕地在四個男子身上掃來掃去。

薛蓁蓁心細,一下就發現了關鍵所在,拍了拍女子的肩膀,示意她跟著自己來後廚。

顧淮安本想跟著去,卻被白宴茶叫住了。

“讓她們女子之間交流吧。”

到了後廚,薛蓁蓁立馬將木門給拴上了。

薛娥本在閉目養神,聽見聲響睜開眼,只見妹妹帶著一個陌生女子走了過來。

“蓁兒,這是?”

陌生女子比她先開口,抱著孩子朝她倆跪了下來。

“姑娘救救我吧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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